2024学年研究生院秋季学位授予仪式 致辞(2024年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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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任校长 凑 长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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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京都大学将颁发110个硕士学位、4个(专业)硕士学位、以及196个博士学位,恭喜即将获得学位的各位同学。

 被授予学位的同学当中还有160名留学生。迄今为止获得京都大学硕士学位的累计人数是9万2843名,(专业)硕士学位是2,692名,(专业)法务博士学位是2,914名,博士学位是4万8953名。我谨代表全体教职员工,向学位获得者表示衷心的祝贺。

 从今天开始,同学们将正式成为京都大学研究生院的学位拥有者。同学们在完成各种学术专业领域学位课程的同时,在各自独立研究的基础上完成了学位论文,从而获得了硕士、博士或专业学位。首先,我对大家的努力表示敬意,并向大家致以由衷的祝贺。美国的大学一般没有入学典礼,而是会将学位授予仪式称作意味着“开始”或“开端”的“Commencement”并隆重地举办。换句话说,Commencement、即今天的学位授予仪式,既是大家的一大终点,也是一个新的起点。今后,同学们应该会继续在学术的世界里或现实社会的各个领域里走上一条全新的道路。

 话说回来,现在的这种教育制度——“授予学位的教育课程——研究生学制”于19世纪后期始于美国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应该可以说,这反映了当时的社会要求,即随着快速发展的科学技术开始在社会和产业的发展中发挥核心作用,越来越需要具有更先进的学术素养和科学素养的人才。据说为了给学士课程结业者提供更高端的学术研究机会而开设的最早的研究生院吸引了来自美国内外的许多积极进取的学生,而这种新的教育制度也瞬间普及至美国各地的主要大学。与当时以博雅教育为主的学士课程不同,新的研究生课程将每位学生就自己设定的研究课题撰写学位论文列入必要条件,硕士和博士学位成为了表示已完成研究人员必要条件的新头衔。而且,据说自20世纪以来,这些“学位人才”不仅在美国的学术界、也在政治和经济等社会的广泛领域中起着核心指导作用,逐渐成为当今美国学术科技和产业发展的重要动力。例如,美国当地媒体在介绍现任总统夫人、教育学博士吉尔·拜登(Jill Biden)时会称其“吉尔·拜登博士”,由此可以看出美国对学位的社会定位。

 另一方面,研究生院作为研究人员培养机构在我国建制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1946年。然而,这未必会带来研究生制度广泛普及、许多学生都立志读研的局面,于是在20世纪90年代开始了改革,其目的不仅要培养研究人员,还要培养高水平专职人员。自那之后,将许多国立大学的教育研究组织从以本科为中心转向以研究生为中心的研究生院重点化政策得到了推进。其结果,以本校为例,包括硕士课程、博士课程和专业研究生课程在内的研究生人数在最近的25年里几乎翻了一番,学位拥有者也在迅速增加。但是,与其他发达国家相比,我国的学位拥有者人数仍然非常少。经济产业省在2022年3月第4届未来人才会议上公布的资料显示,我国每百万人中的硕士学位获得者和博士学位获得者人数分别只有美国的23%和43%左右,即使与欧洲各国和韩国相比,也处于非常低的水平。其背后原因或许是学位获得者在我国社会中尚未得到充分发挥其能力的机会,这一点令人担心。于是,此时此刻,以政府和产业界为首的全社会正在为创造一个能让学位拥有者在社会的各个领域中发挥其能力并一展所长的环境而积极开展着讨论。想来这无非就是社会对养成了卓越的学术和科研能力的学位拥有者在面临许多复杂且艰巨课题的当代社会中发挥出积极作用有着前所未有的高度期待。

 毋庸赘言的是,在各种各样的学位课程中,每位同学开展独立的学位研究并在此基础上撰写学位论文,这就是一大收获。但同样重要的是你们所完成的独立的学位研究过程本身。你们在经过亲自寻找研究课题、提出假设、分析和讨论数据以找到解决课题的方法、以及进一步验证等许许多多的过程后,逐步撰写出学位论文。这种经验应该会成为你们未来面对各种课题时的重磅武器。研究实施过程中的逻辑性思维和批判性思维、与同学、学长、导师等的交流能力、面对困难时的处理能力、以及大量信息的处理和研究素养等同学们实地积累的各种经验和能力,都是真正的可迁移技能。当大家在截然不同的情况下挑战新课题时,这不仅是非常有用的素养,也是巨大的财富。我认为,当下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从政界、产业界、各种各样的私营企业到初创企业的社会各个部门都要求学位拥有者最大限度地利用具有通用性的学术技能,发挥出积极作用。

 当然,近年来美国有关学位的情况似乎也并非全然没有问题。最近,哈佛大学的麦克尔·桑德尔(Michael Sandel)教授在他的著作《精英的傲慢(The Tyranny of Merit,2020)》中表示担忧,他指出当代美国以学位人才为代表的知识精英中普遍存在的功绩主义、即他们只靠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就在激烈竞争中赢到最后的“过度自负”可能会导致对大众市民失去同理心并淡化为共同利益做贡献的使命感,成为社会分裂的主要原因之一。他还在此基础上告诉知识精英,“当我们为公共利益(common good)做贡献并因为这种贡献而得到同胞市民认可的时候,也就是被人们需要的时候,我们作为人类最感到充实(原文为‘we are most fully human when we contribute to the common good and earn the esteem of our fellow citizens for the contributions we make.’)”。

 此外,伦敦商学院的安德鲁·斯科特(Andrew Scott)教授和琳达·格拉顿(Lynda Gratton)教授也在他们合著的《百岁人生:长寿时代的生活和工作(The 100-Year Life:Living and Working in an Age of Longevity, 2017)》中指出,“划分人的价值的不是他们拥有的知识,而是他们利用知识构建了什么(原文为‘what will separate people is not what they know, but rather what they have experienced using this knowledge.’ )”。也就是说,即使是知识精英,也只有在其行为受人敬重后才会得到社会的认可。

 我再次重申,如今,日本社会正对成为学位人才的你们未来会在日本乃至世界的各种领域中发挥怎样的作用寄予厚望并关注。接下来,同学们将开启新征程,进入更高阶的研究世界或现实社会,我期待你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充分发挥迄今为止积累的学识和锻炼出来的可迁移技能,勇敢地挑战当代社会所面临的各种课题,做出自己的贡献。我衷心祈盼同学们作为真正意义上的知识精英发挥出能赢得社会坚定不移的认可与尊重的作用,藉此进一步提高拥有学位的人才在我国的社会性认知和认可,并以此作为我的祝词。

 最后,再次祝贺大家。